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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长老偏要如此大张旗鼓地选些歪瓜裂枣,岂不是在映射陛下其心不纯,下旨修复遗作只是个幌子?”
事实就是如此,修复遗作本就是幌子,但月世德手脚做的未免太明显,将崇文党统统排斥在外,这才一选就要把崇文党筛个干净,那后面该如何是好?
“卿姑娘牙尖嘴利,老夫说不过你。
但你要知道,无论如何,最后遗作修复的成果都会拿给陛下过目。
陛下若是不满意,仍会让编修者重头再来,直到陛下达成目的。”
月世德起身,走到桌前拿起那一摞被筛掉的文章,递给她,“你尽管拿去重审,留住你想要留的崇文党,结果并不会发生改变。”
他如此直白地说出皇帝和他早已预定好的结果,卿如是咬紧牙,竟觉无法反驳。
就算选出崇文党来进行修复,最后修补出来的遗作陛下也不会满意,那这一切就都是白费。
卿如是凝神紧盯他,情绪翻江倒海。
最后,月陇西抬手接过月世德手中的文章,“长老所言极是。
她不懂事,想必是不到黄河心不死,那就如长老所言,给她一个机会留下这些崇文党,看看结果究竟会如何。”
语毕,月陇西又将那摞文章交给卿如是,缓缓道,“拿着,我倒要看看,留下这些崇文党,结局是否真的会有改变。”
卿如是抬眸看他。
行罢,给了她一个台阶下。
她伸手接过,又抬头去看月世德,极度轻蔑的一眼。
收回视线,卿如是转头往门外走。
身后,月世德浑浊的眼微微眯起来,“卿姑娘随意翻看便能迅速分辨哪些是出自崇文党之笔,想来,姑娘对崇文的著作颇有研究。”
卿如是并不理会他,抱着文章回到房间。
她要在一天之内重审这些被淘汰的崇文党之作。
这厢她离去,那厢月陇西还在正厅里吃茶。
“陇西,这个姑娘一看就与崇文党的关系密切,你父亲母亲那边就罢了,族里要是知道你看上这么个姑娘,不晓得要怎么说你。
你莫要再与她混在一起了。”
月世德语重心长。
月陇西淡笑,“长老费心。
她早与我相看过了,若父亲母亲不同意,也不会安排她与我相看。
至于族里,据我所知,月氏如今已不能干涉出仕者的婚配联姻一类。
我和她两情相悦,已私自说定终身,过几月我便会去卿府提亲,此事已成定局,长老多说无益。”
“两情相悦?说定终身?”
月世德嘲,“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对你有别的心思。”
“她比较内敛。”
月陇西气定神闲,“总之,长老知道她迟早是我月家的人就行了,莫要再找她不自在。
刑部那边我会替您打好招呼,尽快将采沧畔的事查清。”
月世德敛起嘲意,肃然看向他,“陇西,我的护卫被关进牢里,不会是你在从中作梗罢?我让你动用职权放几个人,你迟迟不肯答应,莫非是在与我虚与委蛇?怎么,我一个月氏长老,还要我来求你不成?陇西,你可莫要……做出背叛月氏的事情来。”
“长老言重了。”
月陇西似笑非笑,“虚与委蛇四个字晚辈不敢当,晚辈怎么可能敷衍您呢?实在是兹事体大啊。
采沧畔已有上百年的岁数,您找人去拔这么大个根,怎么可能不栽跟头?”
月世德凝视他,等他说下文。
月陇西接着道,“那采沧畔的主人虽是足不出户,但其号召力不容小觑,如果教旁人知道是您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派的人去杀他,那包括崇文党在内的所有墨客还不一支笔杆子写死您?若非我嘱咐刑部将此事压下来,您以为您杀人的事兜得住吗?长老非但不感谢我,反倒还怀疑我,真教人心寒。”
“我们同族,我身为你的长辈,你自然应当助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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